第(2/3)页 玛丽安推开门,两人走下铺着天鹅绒的台阶,最后来到了似乎是候见室的地方。脚下的大理石与楼梯上的质地相仿,墙上的挂毯绣着基督教早期历史的图案,左边摆着旧式教堂长椅,装饰椅子的浅浮雕是现在极少见到的样式。 这里是冥想的场所,因为长椅对面挂着的毯子上绣的是耶稣受难像,候见室的另外一头有一扇拱形木门,那里头显然就是帕拉齐的小礼拜堂。 “你愿意且胆子够大的话,就尽管去打断他。”玛丽安对宗教大概不怎么狂热,没太多尊崇地撇撇嘴,“挨骂的可是你们的老大,反正不是你。不过,我奉劝你还是稍等几分钟,神父估计还没唠叨完呢。” “神父?”莫磊皱皱眉,他万万没想到还有一个神父在现场,一旦发生枪战,无辜的人难免会受到伤害。 “照我说,那是什么狗屁神父。”玛丽安准备转身离开,她耸耸肥厚的肩膀,“随你便吧,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。” 莫磊听见厚实的红木大门打开又关上,然后,他踮起脚尖走到小礼拜堂的门口,将耳朵贴在木制房门嗓,想听清楚里面的人在说什么。 呢喃的语声从厚实的木门缝隙中传出来,他听不太清楚。便手握门把,慢慢转开,把门推开了几厘米。迎面而来的有两样东西:熏香甜丝丝的气味与粗大蜡烛跳动的火苗。他不由连连眨眼,让眼睛适应与灰色混凝土墙壁、跳动的黑色影子以及明亮火光之间的强烈明暗对比。墙上的壁龛里镶着许多天主教的圣象,靠近圣坛的那些圣像人物举着胳膊,试图抚摸正中间的黄金十字架。 十字架前面站着一位神父,身穿镶金银边的白色丝绸法衣,神父紧闭双眼,两手叠在胸前,咏诵着千年之前的圣歌。在神父身前的三道大理石台阶下,跪着一位老人,稀疏的白发覆盖着细瘦的脖颈,他贴近神父的双脚,两臂张开正在祈愿,他的前额紧贴着大理石地面,表达完全而彻底的降服。神父抬高声音,圣歌就要结束。 那就是帕拉齐? 莫磊大吃一惊,他没想到帕拉齐是这样的一位垂暮老人。可继而想起自己从进到索阿查之后的一路奔逃,再看见这种兼具自我放纵和自欺欺人的仪式,莫磊心中的厌恶情绪与怒火同时升腾而起。他推开门,走了进去。 神父吓了一跳,睁开眼睛,愤怒之余放下双手。跪在地上的帕拉齐猛然扭头,瘦弱的身躯气得直发抖,他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。 “好大的胆子,竟然敢打搅我。”他用西班牙与吼道,“谁允许你来这里的?” “莫磊,一个中国人,帕拉齐先生。”莫磊用英语彬彬有礼地回答,“我来给你送东西来了。” “什么莫磊?什么中国人?你小小警卫谁给你的胆子冲撞我的祷告?”帕拉齐声嘶力竭地吼道,瘦弱的身躯有些站立不稳,神父赶紧扶住老人的肩头,随后抬头对着莫磊吼道,“你是谁?你有什么权利打搅我们?滚出去,立刻,马上!” “给我闭嘴,你这该死的寄生虫!”莫磊大步走向帕拉齐。 神父见状朝前迈了半步,挡在帕拉齐身前,“我不管你是谁,你现在所见到的不过是一位虔诚悔过的耄耄老者,我不会允许你伤害他一丝半点。” “应该是我的旧债来了。”神父身后,帕拉齐走了出来,语气沉重,“上帝已经告诉我,我会有这样的结局。” 第(2/3)页